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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之絆

由於某些個人因素,希雅不得已刪除全不已完結的小說,在此,希雅為各位觀眾獻上去年得到文學獎佳作的小說──夏之絆。

造成各位不便之處,希雅在這獻上十二萬分的歉意!

以下為內文:

寶晴望著車窗外,微風陣陣,輕輕地拂過她的髮絲。

這時的她,心裡想著,如果能夠快一點到外婆家,就好了。

因為這樣子,就可以更快的看見總是自稱「灣生後裔」的朋友──原山信雅了。

更使她想起,前年的夏天。

寶晴一個人在海邊獨自玩著排球。

她心想著,這個時間,大家都放假去了吧!為什麼海邊都沒有人呢?

過了許久,寶晴發現都沒有人來,也許是無聊了,她便索性地坐在沙灘上,讓陽光吮黑手臂。

「唉呀!都沒有人呢!」

她一個人,喃喃自語,也不知不覺地進入了夢鄉。

「真是的!明明是戰爭的過渡期,大家怎麼還往家外跑呢?」

沙灘上其實還站了另一個女孩,她手中提著一個袋子,也不知道是要幹什麼的。

「吵死了!吵死了!我在睡覺耶!」

一聲輕柔的抱怨聲,吵醒了正熟睡的寶晴,使她忍不住哀怨。

但是,寶晴卻突然害羞了起來。

原來那個提著袋子的女孩,正在注視著自己。

「妳是誰呀?」

女孩詢問。

「我……」

可是寶晴卻支支吾吾,根本不知該如何繼續說下去。

隔了許久,女孩才恍然大悟地點了頭。

「原來,妳是在問我的名字呀!我叫原山信雅!我是灣生的……的……後裔!」

「灣生?原來妳是日本人呀!」

寶晴抿著嘴笑。

「才……才不……是ㄌㄟ!我是二分之一的日本人啦!」

女孩努著嘴,似乎對寶晴的話非常不滿意。

「難不成,妳的父母其中一方是台灣人呀!」

寶晴笑得又更厲害了,這是目前她聽過最好笑的笑話,現在居然還有人自稱是「灣生……」?

「什麼年代了呀?居然還?哈~哈~哈~」

「真是的!別笑了啦!」

女孩非常的不滿意,就因為寶晴嘲笑自己是灣生。

生氣的她,直接轉頭走人。

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容的寶晴,回過神時,那個女孩已經走遠了。

*

「等一下!」

她喊住了女孩,並且跑向了她。

「怎麼?又要嘲笑我了呀!」

女孩噘著嘴,似乎還對剛才的事懷恨在心。

「不是啦!因為妳……很奇怪!啊!我……怎麼……這……」

寶晴發現自己又把不該說的話,脫口而出了……來不及了!

「呵呵!妳也這樣說呀!是呀!我也真奇怪,明明是戰爭的過渡期,居然還一個人出來!哈哈!」

顯然,女孩並不在意,非常直接地笑了出來。

「妳不會生氣嗎?話說,戰爭過度期是什麼意思呀?」

寶晴有些疑問,剛才女孩似乎是說了「戰爭過度期」。

「啊!不會不會!我不會生氣!」

女孩似乎是發現自己說溜嘴了,急忙轉移話題。

「ㄋㄟ~什麼是『戰爭過度期』呀?告訴我嘛!好嗎好嗎?」

寶晴卻是一直非常有興趣,不停地問著「戰爭過度期」的事。

唉呀!不要問了!

好像聽見了女孩的抱怨,不禁使寶晴安靜了下來。

*

「怎樣?櫻樹漂亮嗎?」

女孩將蒙住寶晴雙眼的布條拿開,用手指著眼前的櫻樹。

這時的她身穿著一件日式的浴衣,看起來似乎更像一朵嬌豔的花。

不過,仔細一看,浴衣的款式非常老舊,非常的像日治時代的服裝。

可是,寶晴才不管這麼多。

「是呀!櫻樹很美,跟妳也好搭呀!」

也不知寶晴是在誇她,還是在侮辱她,只見,女孩,嬌滴滴地低下的頭,竊竊地笑著。

「哪有呀?這是我媽媽的浴衣耶!跟我又不搭!」

「有!很搭呀!真的!」

寶晴不甘示弱地回答。

「只是可惜,沒花!」

女孩有些失望,她望著櫻樹嘆氣。

「沒花也很好看呀!誰說一定要有花!」

寶晴踢了踢櫻樹的樹根,抱怨著。

「對了!要不要玩呀!捉迷藏!」

她刻意轉移話題,似乎是不想讓寶晴在聽見自己的感傷。

「好!」

寶晴回答得很乾脆,但是,她仍聽出女孩話中有話。

「我……當鬼!」

現在,寶晴也決定要話中有話了。

「1……2……3……4……」

寶晴數著,希望這一切都不要成為過去,如果她開心,就好。就當作,我不擅長玩捉迷藏好了!

「該躲在哪裡呢?」

女孩四處轉轉,尋找躲藏的地方。

然而,她卻發現了……一片漂亮的景色。

「哇~蔚藍色的海洋耶~真的好美呦!咦?還有小朋友在沙灘上玩沙耶!」

她看著風景,忘了自己身處遊戲之中,陶醉的望著。

(快躲起來呀~信雅~)

但是,已經來不及了,女孩的身後站著竊竊偷笑的寶晴。

她查覺身後有人,急忙回頭,可是……

寶晴卻笑著說:「我找到了……信雅……換……妳……當……當鬼了呀!」

那聲音,恐怖到女孩的臉直接變成鐵青色,使她嚇得花容失色,慌張的繞著櫻樹跑來跑去。

「啊!不要!不要!我不要當鬼啦!」

「喂!信雅!妳賴皮,我找到妳妳就是鬼了呀!」

寶晴在身後不斷地追著她,跑得氣喘吁吁,仍然要一直跑著。

*

「今晚有夜市耶!要去嗎?」

寶晴鼓吹著信雅,臉上的笑容更明顯了。

「可是,我……」

女孩支支吾吾地不知該怎麼如何是好。

「唉呀!去嘛!我們可以穿浴衣呀!」

「嗯!真拿妳沒轍!」

女孩也跟著露出淡淡的微笑。

「夜市夜市!」

寶晴興奮的似乎忘記了原本的目地(原本的目的是看煙火的)。

「ㄜ……要不要吃冰糖葫蘆呢?」

女孩真拿她沒轍,到底原本是出來做什麼的,她有些生氣,卻不敢讓寶晴知道。

「不要不要!我要看煙火啦!」

令人愉快的回答,女孩竊竊地笑著,原來,她還記得呀!

可是,寶晴卻在此時,說出了又令人更生氣的答案。

「煙火幾點施放呀?」

天呀!什麼都不知道,就吵著要看煙火,女孩就算不氣死,也會被她折磨死的。

「我記得是七點。」

女孩生氣了,但是她還是心平氣和地回答。

「七點?不是七點半嗎?」

寶晴疑問地望著女孩。

現在,女孩只想問,妳明明記得時間的不是嗎?

「不是嗎?不是嗎?」

女孩拎著寶晴的衣領,怒氣沖沖。

「啥啦?妳宮啥毀?」

寶晴不明白,女孩在說什麼。卻見她,怒氣沖沖地拎著自己的衣領。

結果,天上忽然下起雨,煙火也沒見著,兩人還差點淋成了落湯雞。

*

可是,夏天的尾聲進了……

兩人分離的日子也進了……

「其實,我……真的很高興認識妳!信雅!」

寶晴喃喃自語,可是,在她旁邊的女孩卻聽得一清二楚。

「是呀!我也是!」

女孩笑著回答。

「但是,我們不得不分離了!因為……」

不知不覺的,兩人的眼角都滲出淚水。

「嗯嗯!因為,要……了!」

女孩拭去眼角的淚。

「就讓我們在一起玩吧!最後一次的遊戲──只屬於我倆的捉迷藏!」

寶晴輕輕地握著女孩的手。

一切都將伴隨著今年夏天逝去,信雅、海灘、排球,都將消逝。

她拿出了一個小盒子,悄悄地放入自己和信雅的回憶。

真的,不希望夏天離開。

最後一次,她將小盒子藏在一棵能夠望見那一片海灘的櫻樹下。

「信雅!信雅!」

一到達外婆家,寶晴忍不住喊了又喊。

可是,她卻沒聽見信雅的聲音。

也許,信雅搬走了吧!她安慰自己。

可是,她不相信,信雅竟然搬走了?

「外婆~信雅呢?」

她試著對外婆撒嬌,可是,外婆卻回答:

「原山信雅嗎?她是我的朋友,由於她是灣生的關係,自從日本戰敗之後,她就淪為眾人笑柄;再加上,她的軍人父親又在戰爭中過世了,一回日本,她的母親便急著為她談婚論嫁。後來,她嫁人了;本來,以為可以過著幸福美滿的日子,卻因為丈夫意外病逝,她頓時失去了生活重心。然後,她……她……聽說五年前,回來了。可是……」

外婆似乎不願說出信雅的事,彷彿很傷感一樣,哭泣著。

「是嗎?她真的是灣生呀!」

寶晴有些失望,難道,那個信雅是……

她不管,再怎麼說,信雅都是自己的朋友。

兀自地望屋外衝去。

「寶晴!怎麼啦?」

外婆怎麼攔也攔不住,望屋外衝去的寶晴。

*

呼呼!她有些喘,畢竟跑了一段路,中途都沒有歇息。

她喘一會兒,緩緩地抬頭,才赫然發現一幢日式平房。

寶晴猜想那是信雅的家,於是,就直接走了進去。

屋內好空,就只有些許老舊的家具擺在屋內。

她緩緩地拉開其中一個抽屜,裡頭有一個盒子。

她仔細一看,這是我的盒子呀!

為什麼在這裡呢?上頭的櫻色外盒有些灰塵,好像已經放了很久。

難道,信雅真的是日治時代的人?

她在櫻色的盒子的旁邊,又找到了另一個桃色的的木盒子。

儘管,她非常的不敢置信,但是,事實卻擺在眼前。

不可以!不可以!她猶豫著,不知該怎麼才好!打開?不要打開?

好奇心驅使下,寶晴還是打開了盒子。

裡頭有一封信,她小心翼翼地打開。

上頭寫著:寶晴,這次的捉迷藏是我輸了!我雖然找到了你給我的禮物,卻因為,我不知該給妳什麼禮物,遲遲無法送出。當妳看到這封信時,我恐怕已經成為一個老太婆了吧!哈哈!PS希望有一天,我倆還能相見! 信雅 給我最好的朋友──寶晴

看完了這封信,寶晴在也顧不得一切,衝了出去。

不是!不是!信雅~

她爬上陡坡,直覺告訴她,信雅就在陡坡頂端的櫻樹下。

信雅~信雅~

她喊著,不斷地喊著,只求信雅能夠回覆她。

呼……呼……

她大聲的喘氣著。

映入眼簾的是那棵櫻樹,和……和……一位老婆婆。

老婆婆別過頭,好奇的注視著寶晴。

「怎麼了?小妹妹!有事嗎?」

老婆婆似乎對她氣喘吁吁一事,感到在乎。

「您是原山小姐嗎?呼……呼……」

寶晴微微地顫抖著,慌張握住老婆婆的雙手。

「是呀!我是!妳一定是寶晴吧!」

老婆婆露出笑容,輕輕地將手抽出,拍著她的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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